習慣搭計程車在新竹市穿梭的我,最近改搭公車過生活。
到新竹工作之前,一直都住在台北,從小就是個公車族。來到新竹後,發現公車班次和路線,真是少得可憐,上班族大概都得自己開車或騎摩托車才行。
由於住家和公司大約只有十分鐘車程,找車位卻得花上一倍的時間,養車也所費不貲;再加上家人曾因騎摩托車發生嚴重車禍,令我對學騎摩托車卻步。在幾番考量下,計程車變成我在新竹生活的唯一交通工具。
同事親友們知道我是計程車族,都帶著羨慕的眼神看我,戲稱我是「好野人」(台語有錢人之意)。這時,我總會精打細算一番,告訴他們搭計程車比買車省錢、省時;經我細心解釋,每個人都點頭贊同。
幾個月前,辭去工作,選擇過不一樣的生活。剛開始時,還是一樣搭計程車外出,下了車後,快速的步伐令自己猛然驚覺,如此緊湊的步調,讓我不知不覺中已習慣做一個上緊發條的「機器人」。我開始研究新竹市的公車路線,決定重新再當一個公車族。
第一次在新竹搭公車,就感受一股濃濃的人情味。
站牌等公車的老人們,像熟悉的家人一般互相問好;公車司機看到阿公、阿嬤上車,也不忘噓寒問暖,還提醒他們先找好位置坐下;揹著重重書包的莘莘學子,下車時更一一向公車司機道謝、說再見。
雖然住在新竹市裡,但等的是一個小時一班的公車。同一位司機,看我搭了幾次車後,還關心我上班會不會遲到。我笑笑著說,我沒上班,搭車到市中心而已。
朋友們好奇地問,在新竹搭公車豈不等瘋了?我滿意地回說,公車有時刻表,可準呢!不像以前叫車行的計程車上班,常常叫不到車,車行也沒回報,還得等上二十分鐘,叫人又急又氣。
其實,新竹市區不大,搭計程車和搭公車花的時間差不多。不一樣的是,搭計程車不僅計算著時間,更得計算著金錢。現在,我總是好整以暇地花五分鐘走路到公車站牌,和一樣等公車的人們微笑點頭,等著公車準時到達。
隨著公車每站的短暫停留,我也慢慢找回生命的簡單和溫度。
【作者吳念容,原文刊載於20070508中國時報浮世繪版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