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歲那年,我展開自我探索之路。我了解過去的童年經驗與當時生活事件的關係,我感覺我的心愈來愈敞開、愈來愈自由。然而,在此同時,我卻覺得被自己的身體綁住。帶著想要了解自己身體的渴望,我接觸到肢體開發。
第一堂肢體開發的課程中,隨著電影喜馬拉雅的音樂,做著五體投地的大禮拜動作,我的淚水奔流,我終於感覺到找回自己。後來我明白,我切斷與自己身體的連結,就從兒時的那個創傷事件開始。我對自己的身體感到羞愧,感覺自己不如人,感覺不到愛。
肢體開發課程之後,我開始學芭蕾。是的,在38歲那年,第一次穿上人生中第一雙舞鞋、第一件舞衣。完全沒有任何舞蹈經驗的我,迷上動身體的感覺,儘管每次上完芭蕾課後總是要鐵腿好幾天,我也仍然堅持每週一次的上課。
憶起敦煌情緣
一個偶然的機會,在不知道敦煌舞是什麼樣的舞蹈的狀況下,我走進敦煌舞的教室。當我開始跟著老師練習基本動作推胯時,眼淚竟不自覺地流下來,同時,內在升起一種很熟悉的感覺。因為推胯是敦煌舞的基本功,同學看我推胯推得很好、很輕鬆,不禁好奇地問我以前是否學過,我搖搖頭,當時的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我做這動作做得很自然。
敦煌舞就這樣走進我的生命,有六、七年的時間,它是我生活的重心。由於是在社區大學學習,每學期末都有成果發表的機會,我可以穿著正式的表演服裝跳敦煌舞。後來,也跟著舞團參加過幾次大型活動的演出,甚至有機會去大陸甘肅舞蹈學校進行交流表演。
準備去大陸交流時,除了跳舞的練習之外,因為是宗教團體辦的活動,主辦單位邀請參加的人要念誦幾種不同的經文,每種經文必須念誦一定的次數,而且在出發之前要完成。雖然我不是佛教徒,也沒誦經的經驗,但我想既然是因為主辦單位我才有機會去敦煌,所以我也配合。開始念經文時,我莫名地很想聽梵文的誦經,沒想到,那梵文的聲音深深地打進我的心,每次念誦時,都有好多的眼淚、好多的悲傷。團體出發前,在寺院裡誦經,我也是不斷掉淚。到敦煌時,在一個裡面有個觀音石像的洞窟外面,整個團體用跪姿誦心經,整整十多分鐘,我只是低著頭泣不成聲。看到敦煌沙漠的那一刻,也是淚水直流,而且對那個空間有一種好熟悉的感覺。
當時,生命中有一些不太順遂的事件,跳敦煌舞已變成我的靜心,甚至有一次與我先生討論到生命中的重要人事物時,我把跳敦煌舞這件事看得比家人還重。於是,我嘗試讓自己暫時離開這件事,試著放下敦煌舞,放下這件我執著的事。
展開新的旅程
2014年,我停止跳敦煌舞已經一年多,那段時間裡,心裡空空的,總覺得缺少點什麼。
在一次回溯的過程中,我感受自己在某個前世,曾是跳敦煌舞的舞者,然而在當時因為宗教迫害的原因,我無法繼續這個我熱愛的舞蹈,甚至因而失去生命,這份與敦煌舞未了結的情感,讓我在這一世重新與它相遇。
我明白,在那一世與敦煌舞未了結的情感,已在這一世透過我與它重新連結,而且清楚這一切至此已經圓滿。所以,在回溯中,我透過意念將這個某世的我送走。很奇妙的是,原本我聽梵文的佛經時心中深層的悲傷,在這療癒過程之後,再次聽同樣的經文時,那份悲傷已全部消失。
同時,有一個聲音悄悄地在我心中升起。那個聲音是,當我結束與敦煌舞的這份情誼之後,我就可以開始繼續我的下一段旅程。